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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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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溫柔27

宋司予出門後,榮翩起身在落地窗前站了許久,才收拾了一些東西出門。

她帶的東西並不多,就是一個簡單的包,和自己的證件這些。

出門的時候,阿姨十分擔心,問她要去哪裏。

“去店鋪那邊看看,不用做我的飯了,我約了朋友。”榮翩笑著說。

她臉色十分蒼白,一個晚上沒怎麽睡的緣故,眼裏也都是血絲,為了避免待會兒低血糖她匆忙吃了一些早餐就離開了。

目的地,機場。

宋司予回來發現榮翩不在的時候,榮翩正在老家帶著許延逛街。

比起來京城來說,這個城市不那麽繁華,也不那麽大,可冬日的夜市熱鬧極了,到處都是煙火氣息,琳瑯滿目的小吃街,香味彌漫了整個街道。

“姐姐,我想吃那個。”小女孩一只手指著那賣烤腸的攤子,期待地說,一張小臉紅撲撲的,可愛極了。

“你爸爸媽媽允許你吃這個嗎?”榮翩柔聲問。

“允許的。”許延點頭,“媽媽說,要享受生活,想吃什麽就吃,不然哪一天遇到什麽事,就什麽都不能做了。”

榮翩看著她,心裏有些難受。

她是許清然的妹妹,是許清然走後兩年,許家父母拼了命生下來的,生下來的時候小家夥身體就不是很好,這幾年也一直是精心養著的。

第一次見到小家夥的時候,她在繈褓裏,小小的一團,被賦予著無限生的希望。

許家父母小心翼翼地,小家夥皺下眉兩位都覺得天要塌了似的。

這幾年一直養的很小心,特別是吃穿用上,所有都是精挑細選,路邊攤吃的根本不可能碰的,

可是去年她回來看小家夥那次,兩位父母的高度緊張與擔心似乎放下了許多,也不在限制孩子許多東西。

她沒問是因為什麽讓他們改變了近乎強制孩子的方式,只是此刻聽到許延的話,她想應該是許延發生了不太好的事情吧,可能是生了一場重病。

“那只準吃一根。”榮翩帶著小家夥買了一根。

“謝謝姐姐。”許延高興極了,又問:“今年司予哥哥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?”

榮翩被問的楞住了,半晌後才笑著說,“他忙,我們回去吧,好冷。”

“這樣啊,那司予哥哥忙完了肯定能來看我吧,他上次給我打電話說了的。”許延開心地說,被榮翩牽著的一只小手不停地前後蕩著,走路也蹦蹦跳跳的,一點都不覺得冷。

回到許家,還是那個小區,這些年許家也沒有搬走。

走近熟悉的樓道,電梯裏,榮翩心裏滿是回憶填滿的酸楚和難過。

爺爺奶奶去世後,她每年只會在回來一次,回來看爸爸媽媽,看爺爺奶奶,還有許清然。,

小區那麽年多了,維護的還可以,只是墻上也能看到不少斑駁掉漆的痕跡。

小時候的記憶感覺像是上個世紀,上輩子的事情,遙遠到回憶都會拉的很長很長。

“回來了啊,快進來,這兩天又降溫了,別感冒了。”來到許家門口,許母趕緊將兩人拉進來,“翩翩兒,去沙發那邊坐,我給你煮點熱飲。”

“不用,我現在也喝不下,晚餐吃了好多菜。”榮翩忙開口去阻止又要忙碌的女人,“阿姨,你別忙了,過來坐。”

“你啊,太瘦了,臉色也不好,來吃點紅棗花生。”許母拉著她到沙發那邊坐下,立刻抓了一把花生放到她手裏,“比上次見你還瘦,要多註意身體。”

榮翩笑了笑,沒答話,伸手摸了摸許延的頭,小家夥抓起一顆紅棗咬了一口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電視機裏的動畫片。

“叔叔每天都要忙到很晚才回來嗎?”她問。

她是下午到的這邊,因為沒帶什麽行禮,來了後就直接來許家了。

今天正好周末,許母和小家夥都休息。

“也沒有,今天是臨時有事加班,所以晚一些。”許母說,“你和司予不要老擔心我們,也別老是給我們打錢過來,我們很好,真遇到什麽困難肯定會和你們說的。”

“嗯。”榮翩點頭。

許家兩位和她爸爸媽媽一樣都是事業單位,工作待遇比上不足比下有餘,生活過的倒也不錯。

“你今晚睡這裏吧,你來的突然也沒提前說,不然我還能去把屋子打掃一下。”許母又說。

榮翩爺爺奶奶的那房子,一直空著的,平時都是許家時不時過去看一下。

“好。”榮翩沒有客氣。

“我要和姐姐睡。”許延一聽榮翩睡家裏,立刻嚷著喊道。

“好,我們一起睡。”榮翩將她抱到了懷裏。

“我先帶延延去洗臉,你去洗澡吧,坐了飛機,陪著延延大半天,快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。”許母見榮翩臉上帶著些許疲憊,便伸手把許延抱了過去。

“嗯。”榮翩起身拿著自己的包去了浴室。

她的手機從上飛機後就一直關機,到現在沒有開,宋司予應該在找她。

可能也猜到了她回了老家。

她住的房間是許清然以前的房間,房間裏還放了不少許清然以前的東西,各類書籍,照片,還有她送給他的各種禮物,都被保存的很好。

仿佛在告訴她,他來過,只是走的有些匆忙。

榮翩拿起床頭放的一張照片,照片上是她、許清然還有宋司予的合照,照片上的三人看起來都還青澀,念初中的時候拍的。

“是哥哥和你還有司予哥哥誒。”許延趴在她身上,指著照片說。

“是啊。”榮翩看著照片,眼睛一片模糊,許許多多的回憶湧了上來。

“哥哥要是在就好了。”許延又說了一句,“媽媽說,哥哥是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。”

榮翩放下照片,抱著她躺了下來,“睡覺啦,你明天要上學,快睡覺。”

“好想快點長大啊,長到姐姐這麽大,那樣爸爸媽媽就不用擔心我了。”小家夥在她懷裏低聲呢喃著,聲音軟軟糯糯的,很是好聽。

“小腦袋想那麽多,你會很快長大的,所以現在要好好享受童年的時光。”榮翩輕輕拍著她的背,哄她入睡。

“嗯嗯。”許延應了一聲,在她懷裏拱了拱,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。

沒多久就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。

“翩翩兒,睡著了嗎。”榮翩正準備把床頭昏暗的小夜燈關掉,外頭許母輕輕敲了兩聲門,低聲問。

榮翩看了一眼睡著的許延,小心翼翼的把小家夥放到從懷裏剝離出去,隨即輕聲下床去開門。

“阿姨,怎麽了?”榮翩看著門外表情有些奇怪的許母問。

“你是和司予吵架了嗎?”許母小聲問,臉上的表情很是擔心。

榮翩頓了頓,繼而笑了笑,“算不上吵架,我和他本來就是這樣子的。”

許母嘆了口氣,伸手摸了摸她的臉,語氣帶著遺憾和傷感,“我知道清然走後,你和司予的關系就一直很不好,你是在怪司予沒有告訴你清然的病情對不對?”

“沒有。”榮翩不肯承認。

這件事其實不怪誰,許清然不告訴她,也是怕她擔心難過,同理,宋司予也是。

“之前每次和你提起清然,你都會轉移話題。”許母笑了笑,笑容有些苦澀,“司予會瞞著你,也是清然讓他不要告訴你的,你不要怪司予。”

榮翩不知道該怎麽說,說宋司予制造了一個許清然給她嗎?

“你知道沈宥聞嗎?”她忍不住問。

“你說那個和清然長得很相似的明星?”許母顯然有些驚訝她問起沈宥聞。

“嗯。”榮翩頷首,“是宋司予讓他整容成許清然的樣子,宋司予把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,讓我覺得很恐怖。”

許母一時無言,眼裏閃過一絲悲傷,“我希望你和司予能好好的,好好的生活。”

榮翩回了一個笑容,沒有正面回應她的這句話。

“司予剛才給我打電話問,問你是不是回來這邊了,他的語氣很著急擔心,說是忙完工作,這兩天會過來。”兩個人的感情,許母也不好多說,畢竟她是個外人。

“嗯。”榮翩應了一聲。

“好了,你快去睡覺吧,好好睡一覺,什麽都不要多想。”許母放柔了聲音。

“阿姨晚安。”榮翩關上門,躺回床上。

小家夥睡的已經翻了個身,她給小家夥掖了掖被子。

特別累,疲憊也跟著找上來,可是睡意卻不那麽明顯,到後半夜才昏昏沈沈的睡過去。

榮翩夢到了小時候,爸爸媽媽都還在的時候,春節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和許家聚在一起,爸爸媽媽和許家叔叔阿姨在打牌,爺爺奶奶和許家的爺爺奶奶,下棋的下棋,看電視劇的看電視劇。

她和許清然窩在房間裏,偷偷的拿著游戲機打游戲。

畫面一轉是爸爸媽媽去世了,宋司予走進了她和許清然的生活。

然後宋司予去了京城,一年了無音訊。

後來……後來許清然去世了,爺爺奶奶也相繼離她而去。

醒來時,榮翩滿臉淚水,有些恍惚。

她不能再呆在這裏了,她知道,不然回憶的海洋要將她淹沒殆盡。

去墓地看了爸爸媽媽、爺爺奶奶和許清然後,榮翩便直接去了機場。

她想逃到一個溫暖靠海的城市去,那樣她才感覺自己能活下去。

榮翩去到機場後才給許母打了個電話,說自己有事先回京城了,之後沒再有音訊。

榮翩失蹤了,從老家的機場不知道飛去了哪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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